理乍得·佐尔格

理乍得·佐尔格(Richard Sorge,1895年10月4日—1944年11月7日),德国人 ,生于南高加索的巴库,苏联总参情报部特工。

理乍得·佐尔格(Richard Sorge)是社会主义者弗里德里希·阿道夫·佐尔格的后代,他成长于德国柏林,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因战争受伤而落下终身跛脚的残疾,且因作战勇敢被授予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在战争结束后,佐尔格积极投身于革命运动,并加入了德国共产党。1924年,佐尔格受德共中央委派,秘密前往莫斯科共产国际工作,被安排在情报部。佐尔格的间谍天分很快被发掘了出来,随即被派往中国,开始了他谍报生涯的第一站。1929年11月,佐尔格奉命前往上海并建立了一个间谍小组,得到了不少重要情报。1933年,佐尔格被派往日本做情报工作,他通过驻东京使馆向柏林发回情报,同时也向莫斯科提供情报。他的情报帮助苏联在巴巴罗萨行动中取得胜利,并且在莫斯科保卫战中也发挥了关键作用。然而,佐尔格最终还是被日本逮捕,以「共产国际」搜集日本的政治、军事、经济情报的罪名处以死刑,终年49岁。1964年,苏联政府追授他苏联英雄称号。

理乍得·佐尔格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评价他:理乍得·佐尔格具有一个伟大人物的所有品格——精神力量、敏锐地评判事件的才能、勇敢而不失谨慎、坚定不移的果断。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个杰出的统帅和非凡的外交家。

1895年10月4日,理乍得·佐尔格出生在俄国高加索地区的巴库,父亲阿道夫·古斯塔夫·佐尔格是德国的一名石油工人,母亲尼娜·西缅诺娃·科别列娃是一名俄国妇女。理乍得·佐尔格是社会主义者的后代,他的伯父弗里德里希·阿道夫·佐尔格是第一共产国际卡尔·马克思的秘书和战友,与恩格斯交友并通信,他的父亲是个狂热的民族主义者和俾斯麦的崇拜者。三岁时,佐尔格全家迁往德国柏林。佐尔格在他12岁那年因病逝世:母亲看他少年失怙,生性胆怯敏感,便在他的卧室里通宵点着灯,经常给他讲些英雄故事:母亲最爱讲的故事之一便是佐尔格的伯父——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好友、国际工人运动领袖弗里德里希·阿道夫·佐尔格,为大众幸福无畏斗争,被缺席判处死刑也不退缩的动人事迹。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佐尔格踊跃参军,加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佐尔格加入德军炮兵部队,为德意志帝国立过汗马功劳 。由于战争的残酷性,佐尔格先后三次受伤,他住进哥尼斯堡大学医院,落下了终生跛脚的残疾。佐尔格也因战功被提升为下士,且因他作战勇敢被授予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 。

佐尔格伤愈离开医院后,他回到柏林,在基尔大学政治学系学习。大学期间,他开始阅读德国和俄国有关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经典著作,涉猎希腊哲学家和黑格尔的作品,他的思想豁然开朗,认准共产主义就是他的毕业追求。1919年开始,理乍得同一些德国共产党员交往甚密,并加入了组织。他曾在武珀塔尔和法兰克福当过宣传员,在索林根担任过党报编辑。因从事政治活动,屡遭迫害。

1924年 ,德共中央秘密派遣佐尔格前往莫斯科共产国际情报部从事情报工作。共产国际与苏联红军为了有效遏制日本军国主义扩张,并协调中苏两国关系,支援处于逆境中的中国共产党,讨论决定派遣一位优异的特工人员帮助中国重建战略情报网。苏军总参部部长别尔津大将,经过慎重考虑,选择将这个重任交给博学多才且精通德英法俄4国语言的佐尔格。于是,佐尔格被派往中国,开始了他谍报生涯的第一站。此后十余年,佐尔格始终以记者的身份公开示人。

1929年11月,佐尔格奉命前往上海并建立了一个间谍小组。拥有着「红色谍王」和苏联红军总参情报部特工双重身份的佐尔格,来到上海时随身携带了全新的德国护照和各类推荐信。他是带着共产国际和苏军情报部的双重任务来到中国的。此时蒋介石极为推崇德国,德国和国民政府军事往来尤为密切,在华德侨也颇受优待。

佐尔格首先拜访了德国驻上海总领事馆,通过领事馆结交了许多德国商人和德国外交官并以记者身份和这些德国顾问们打成一片。佐尔格还结识了国民政府军政部长何应钦等一众高官显贵。佐尔格发现,「一战」留下的残疾让他迅速和国民政府军事顾问团里的德国军官们称兄道弟。佐尔格在中国站稳脚跟后,莫斯科给佐尔格配备的后援也先后抵达,形成了一个职能完备的国际情报小组。佐尔格以自己纳粹党徒的身份和超奢侈的生活方式来掩饰自己的行动,以此顺利取代被严密监视而无法工作的乌拉诺夫斯基,佐尔格在乌拉诺夫斯基返回苏联后,在中国各地组建「拉姆扎情报小组」。

理乍得·佐尔格

佐尔格与其他左翼人士建立了联系,包括马克斯·克劳森以及美国著名左翼记者艾格尼丝·史沫特莱。1930年5月9日,佐尔格在史沫特莱陪同下,前往广州「采访」。在羊城广州,佐尔格见到了史沫特莱的中国翻译家朋友董秋斯所介绍的中共党员、情报干部方文(此时处于脱党状态)。方文是燕京大学毕业生,公开职业为美国教会中学的教师;其妻鲁丝,也是中共党员、情报干部,曾在苏联受训一年。佐尔格对方文夫妇的能力与为人十分满意,便以共产国际的名义,把他们直接吸收为「拉姆扎小组」首批成员,一起调往上海(鲁丝后去南京建立分站)。方文随后推荐精通英语、认识国民党上层人物的进步学生柳忆遥、肖炳实,加入「拉姆扎小组」。

此后,史沫特莱向佐尔格推荐了3位重要人物,均称为「拉姆扎小组」骨干。他们是:中国著名经济学家陈翰笙,日本著名记者与作家尾崎秀实,「生来就具有特工天才」的德籍犹太女郎维尔纳。尾崎秀实是对日本侵略持反感态度的左翼人士,对共产党持同情态度,尾崎秀实同意加入佐尔格的间谍网,并成为佐尔格的助手。佐尔格通过收买在南京政府工作的德国工程师, 掌握了国民政府南京总司令部及其所属部队的无线电通信密码和德国军事顾问之间的无线电通信密码,大量有关中国问题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飞」往莫斯科。与此同时,佐尔格还向中国共产党通报国民党军队的动向,对中国革命起了一定的作用。

1932 年夏,佐尔格从南京德国军事顾问团处获悉了国民政府对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围剿」的详细计划,他即刻把这一情报传至鄂豫皖苏区,红军立即进行转移,使国民政府的行动失败。据俄罗斯近年解密的档案,佐尔格在上海从事情报工作期间,共发回莫斯科597份电报,其中335份电报转给了中国红军或中华苏维埃政府。中共党组织与佐尔格的合作并不限于单纯的情报交换,与他联络的也不仅仅是潘汉年,他甚至和中共隐蔽战线的缔造者、当时主持中共中央工作的周恩来都有着直接联系。

理乍得·佐尔格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和苏联在中国东北地区形成了对峙的局面。随着时间的推移,1933年,日苏之间因中东铁路的纠纷导致两国关系更加紧张,甚至有可能爆发战争。为了探明日本是否会与苏联开战,苏联派出了情报人员理乍得·佐尔格前往日本建立情报小组。

为了更好地进行情报工作,佐尔格先前往德国办理了一份没有苏联履历的全新德国护照。此外,他还带着各方面的介绍信,以证明他在政治上完全可靠。佐尔格以特派东京的新闻记者身份来到日本。在东京,佐尔格首先拜访了德国驻日大使馆助理武官奥特,由于佐尔格和奥特一样上过前线、负过伤,二人一见如故,这为佐尔格在日本的工作打开了突破口。 佐尔格的到来带来了德国的最新境况,迅速在德国侨民圈里引起骚动。不久,潜伏在东京的隶属苏联的国际谍报小组「拉姆扎」成立,核心成员有马克斯· 克劳森、宫城与德和尾崎秀实,此时的尾崎秀实已经是首相智囊团的核心人物。

从1936年开始,佐尔格小组从东京频繁地向莫斯科发送有关日本对外政策和日德关系的重要情报。为了进一步获得工作的便利条件,佐尔格加入了纳粹党,直言共产主义就是天生的仇敌。佐尔格经常给奥特提供关于日本军事方面的有用情报或者是关于日本形势的精辟见解,这充实了奥特交给柏林方面的回报,也让柏林方面对奥特更加重视。由于佐尔格的帮助,1938年,奥特被任命为德国驻日大使,这使奥特更加信任和依赖佐尔格,此时的佐尔格也成为大使的非正式助手,在大使馆里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的身份为德国大使馆资料分析员。

1938年,纳粹德国吞并奥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后,为了解除西进的侧翼威胁,千方百计改善与苏联的关系。苏联为确保自身安全,与英法进行谈判,但德国暗中与英国谈判,导致三国谈判破裂。在东方,日本帝国主义在苏联国土上制造事端,为避免两线作战,1939年8月23日,苏联与德国签订《苏德互不侵犯条约》。

1940年5月,德国按照希特拉的指示,发起了对西线的攻击,旨在占领比利时、卢森堡和荷兰,并迫使法国投降。6月,法国正式投降后,莫洛托夫召见德国驻莫斯科大使,表明比萨拉比亚问题的解决刻不容缓,如果罗马尼亚政府拒绝接受和平协定,苏联政府将使用武力,并要求德国支持苏联的行动。9月,德国和芬兰达成秘密协议,准备共同进行侵苏战争。

1940年末,佐尔格注意到德军正在俄罗斯边境附近集结兵力,因此他向苏联提供情报,提醒苏联当局注意。5月19日,佐尔格报告;「将集中9个集团军,150个师进攻苏联。」5月30日,佐尔格向莫斯科发出如下电报:「德国将于6月中旬进攻苏联,这是确凿无疑的。所有驻日德国空军技术人员已奉命飞返德国。」佐尔格在发完电报后回到自己寓所,突然在门口尾崎秀实脸色苍白对他说:希特拉亲自接见了日本驻德大使,正式通知日本,6月22日德国将不宣而战地进攻苏联。希特拉要求日本于同一天在远东地区向苏联发起进攻。佐尔格向莫斯科报告称:德军预计将于1941年6月22日入侵苏联,德军已集结的兵力约为170至190个师。同时,美国总统罗斯福派遣国务卿赫尔向苏联提供了类似的情报。但是,克里姆林宫认为该情报不准确,认为是「谣言」,是一种制造希特拉发动进攻「借口」的阴谋。在此时刻,斯大林仍然相信《苏德互不侵犯条约》,认为希特拉不会轻易违背条约,所以没有采取预防措施。

1941年6月22日,纳粹德国对毫无准备的苏联军队发动了巴巴罗萨行动。这次袭击造成苏联损失惨重,并使其陷入困境。斯大林迫切想知道日本是否打算从东方进攻苏联。佐尔格通过尾崎提供的情报发现,日美会谈即将破裂,日本决定南下,暂不会进攻西伯利亚。日本计划先对亚洲南部的英、荷、法殖民地进行侵略,因此无暇顾及对苏联的进攻。根据这一情报,苏军解除了背后受敌的后顾之忧。斯大林迅速做出决策,紧急调动西伯利亚地区的34个师,超过一百万精锐士兵,日夜兼程赶往莫斯科。于是,在1941年10月,佐尔格将这一关键信息发送给莫斯科。苏联把远东地区所有兵力调至苏联西部,彻底阻止了德国对莫斯科的进攻,并一举扭转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进程。

为迷惑德国情报机构,佐尔格通过驻东京使馆 ,向柏林发回大量情报。他通过向莫斯科提交「日本暂时不会与苏联交战」的情报,认为自己在日本的使命已经完成。1941年10月15日,他起草了一份电报,请求莫斯科召回他或者安排他前往欧洲继续工作。然而,日本特务已经盯上了佐尔格,因为在日本抓获的一名共产党员在接受特高课的严密审讯后,泄露了佐尔格情报组的全部内容。

日本特务通过追踪调查,最终逮捕了佐尔格的情报组成员,并将他们关押在日本东京的巢鸭监狱里。不久之后,佐尔格被捕的消息传到柏林。审讯是在监狱的佛堂里进行的,日本特高课试图从佐尔格和他的同事身上挖掘更多的情报。审讯持续整整两年,但日本方面并未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直到1944年11月7日上午,日本当局以「『共产国际』 搜集日本的政治、军事、经济情报」的罪名,将佐尔格处以死刑,享年49岁。

二战结束后,佐尔格的情人石井花子决定将他的遗体安葬在东京西部的多摩公墓。她一直照料着佐尔格的坟墓,直到2000年去世时与佐尔格一同被安葬。之后,苏联政府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让佐尔格昭雪。在1960年代,尼基塔·赫鲁晓夫的指示下,克里姆林宫重新整理了佐尔格的事迹,并于1964年追授他苏联英雄称号。

1921年5月,克里丝蒂安讷与亚琛大学经济系系主任、也是曾为佐尔格老师的格拉赫结束恋情,随后与佐尔格结婚。然而,克里丝蒂安讷在莫斯科的生活并不幸福,因为佐尔格酗酒并与其他女性有染。无法忍受的克里丝蒂安讷选择前往美国。佐尔格从没履行结婚和离婚手续,他认为自己是单身汉。他在中国完成任务后,于1932年返回莫斯科,并爱上了叶卡捷林娜·马克西莫娃。他请求组织允许他留在国内陪伴这位年轻貌美的女性。由于他的特殊关系和大使馆的招牌,他受到了德国人社区的欢迎,并经常参加各种外交聚会,与德国高官的妻女交往密切。

佐尔格一边忙于间谍活动,一边积极社交。在庆祝自己40岁生日的那天,佐尔格骑上心爱的摩托车,前往「帝国金酒吧」。店主将他介绍给年轻貌美、天真可爱的女招待花子。佐尔格被她深深吸引,最终在两年后通过甜言蜜语、软磨硬泡使女孩答应了他的请求。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评价他:理乍得·佐尔格具有一个伟大人物的所有品格——精神力量、敏锐地评判事件的才能、勇敢而不失谨慎、坚定不移的果断。他本来可以成为 一个杰出的统帅和非凡的外交家。

苏联内务人民委员会驻日机构的报告评论谍报员佐尔格在道德上不稳定, 酒精和女人在他的生活中占有相当的位置,经常在情色区看见他,他也经常吹嘘自己的艳遇。

佐尔格49年的生命有26年在德国度过,9年在苏联,2年在中国,12年在日本。他能够流利地说7种语言。20世纪三十世纪初,佐尔格离开中国时,已经是一名「中国通」。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说道:「如果不是为了崇高的事业,我将在中国一直呆下去,我已深深地迷恋上这个国家了。」在上海这个远东谍报中心和中国这个情况复杂的熔炉里历练3年,对佐尔格的谍报生涯来说是意义非凡的。

德国驻日大使馆在得知佐尔格是苏联间谍后觉得大失颜面之外,更强烈的感觉是瞠目结舌。一个以纳粹党徒面貌出现的佐尔格,怎么可能会是为苏联服务的间谍。日本警察机关在当年年底向奥特出示了佐尔格的数页「供词」,甚至还有佐尔格在被捕半个月前发给苏联的情报:「日本不可能发动对苏战争,相反,它将对美国开战。」这终于让德国大使无言以对。作为德国人的佐尔格,的确是个「叛国者」。不过,在近年解密的共产国际档案中, 佐尔格在1925年加入苏联国籍,他本来就是德俄混血。因此,学者董少东在《『红色谍王』佐尔格(上)》中认为佐尔格是个爱国者。

学者雪霁在《间谍佐尔格》中提到,在间谍史上,佐尔格是个独一无二的人物。他既没更名改姓、 乔装易容,也没为窃取文件撬过保险柜,更没有窃听过电话。他真正的职业是记者、时评家、历史学家和政治理论家,而这恰恰使他成为一个传奇。其实,他不过是一直在做他擅长做的事情。无论对于德国纳粹党还是苏联共产党,他的履历都无可挑剔。前者认为他是真正的雅利安人、前线英雄和阿勃韦尔(法西斯德国侦察和反侦察机构)有价值的侦探。后者认为他是社会主义的坚定拥护者和红军侦察机关的优秀工作者。

为了纪念理乍得·佐尔格,苏联的一艘油船、莫斯科的一条街道以佐尔格命名。1965年,苏联还发行过佐尔格纪念邮票。

理乍得·佐尔格

在佐尔格的岀生地巴库, 有一座纪念他的公园,其中的浮雕突岀了一双「暗中观察」的眼睛一这正是这位谍王的人生写照。

东京多磨陵园中的佐尔格之墓。佐尔格墓碑上第一次刻的碑铭是:「这里安葬着将自己的生命献给反对战争、保卫全世界和平的斗争的 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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